心病

在认识她之前，他在家乡那边曾经结识一位发廊女，女孩长得眉清目秀，中等身材，性格又温婉可人。他对她动了真感情，爱她爱得有些神魂颠倒，对她赌咒发誓非她不娶。

他们相处是瞒着父母的，转眼间相识已有一年，越发感情深厚，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。他试探着跟父母讲了自己的感情，他知道父母疼爱他，或许他们可以接受她的身份。

他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。

分配回家乡后，在一个政府部门工作。每天朝九晚五，上班喝茶看报纸扯闲篇，下班跟发小们打打牌，几乎没什么别的嗜好。在父母眼里，他就是天之骄子，人中龙凤。

当他的父母听说了女孩的情况，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交往，母亲甚至以死来威胁，说，“你一个大学生，至少要找个有编制的，这女孩子的条件算怎么回事？传出去把一家人的脸面都丢干净。”

“要么我死，要么你放弃她，没有别的选择！”

他是个孝子，从小很听父母的话，但这一次，为了爱情，他企图挣扎一下，他把自己关进屋子，不吃也不喝。

他的父母都是过来人，也是为他的长远计较。他们觉得一方面爱情不能当饭吃，女孩子毕竟不是“铁饭碗”，将来成家以后靠一个人支撑，经济上肯定会有困难。另一方面，那时候虽然已经改革开放，但人们的思想还没完全放开，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还是遵从传统观念，他们有些忌惮女孩从事的职业。

抗争了几天，见没起到什么作用，他找到女孩，抱头痛哭了一场，他辞职去了南方一个沿海城市。

他走了两年都没回家，他的婚姻大事始终没有准信，父母遥望南方，只有任白发恣意生长。

到了那边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，他聪明能干，又有学识，工作很是游刃有余。但无论事业怎样风生水起，表面上看一帆风顺，在他的心里，却一直留着一点遗憾。

这点遗憾，让他的心扯扯拉拉地痛，让他时常有些放纵自己。他不断地变换结交新朋友，直到见到另一个她。

她在他公司对面的那个公司工作，也是个大学生。她爽朗的性格，尤其她不知忧愁的笑声让他想起曾经的她。

他决定跟她好好交往，潜意识里，他是把她当做了一个人的替身，他觉得这是缘分，他想跟她共度终生。

如果不是另一件事，让他们的故事有了波澜，或许他们会像其他普通人一样，幸福地牵手。

他有一个发小，也来到南方这个城市里谋生。一次跟他见面，自然而然地提起了曾经的她。

家乡的她就要结婚了，对象是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生意人，那人老婆不孕，离了婚又找了她。

这个消息让他心痛难忍，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，把她放在一边，执意要回家乡一趟。

他从家乡回来的时候，似乎很平静，她感受不到他有任何变化，他对她反而温存有加。

忽而有一天，他跟发小讨论起自己身体的不适，他说他回家是想跟她做个彻底的了断，各自开始新的生活。他说他私处长了小红疙瘩，不知道会不会是跟这次见她有关。

这看似不起眼的小毛病给他增加了很重的心理负担，他们两个到在一起就商量解决的办法。

他们是用浓重的家乡话谈的，他不知道她的奶奶家其实也是他家乡那边的，他说的话她全能听懂。

尽管后来去医院检查确诊，他只是得了湿疹，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，但她的心里从此压上了一块石头，再也拿不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