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是一道菜
我与女儿说,一场雪落,又恰逢了周末,这样的日子,最惬意的莫过于一家人围炉夜话,细细地聊天呢!女儿听了,说,妈妈,是这样子呢!只是,妈妈,请您不要说的这么诗意,好么?我听了,扑哧地笑了。
此时,我俩刚从一家理发屋里出来,去往驿站。短短的路,黄昏时分,天色灰暗起,小区内的微弱的夜灯亮起时,路面好似一面镜子般!女儿见了那层路冰,便打起了“滑溜出",我嘱她小心点儿。她说,老妈,可不可以让我去堆个雪人呀?我回答,可以的可以的,只是这天色,以及近日肆虐的病毒,使得我担忧。我说,每个人的童年,都要玩一场雪,堆一个雪人,才算真正地过了一回童年呢!女儿默不做声,只跟着我小心翼翼地行走。
结果是我俩没有去堆一个雪人儿,我的怵冷,女儿若有与她同龄的小伙伴,可能会去堆一个的。所以,有些事情,得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才可以完成的吧!
可有一个雪人吸引住了我们,走过去,存进手机里,据为已有。带上楼去,与爸爸说了我俩的看见。彼时他正将一棒玉米切成段儿,用来炖骨头。然后,是细细的刀切声音,厨房里传来“滋啦"声响,一阵香气飘来,油与葱姜蒜的相融声音,碰撞成一道美味的前奏曲儿。我说那雪人太胖的话,但都掉进了油盐酱醋的交响曲中了,爸爸没有听见后面的话儿。我不再说,一个人在烟火中忙忙活活,在油盐酱醋中翻动调味,而我却在讲一件与之不相干的事情,且又多多少少带有一点儿诗意,我的心中,有小小的愧,对于爸爸。
鞋柜子上有几颗糖,我想送给小雪人,它的嘴巴是用一块细长的纸壳子做成的,我想放上一颗糖才是好的。恰好,爸爸的菜已妥当,只等焖着就可了。他说有人特地送了他天津的萝⺊,且我又爱吃,便拿回家了。我听了,自告奋勇要下去取上来,因为雪人正好在车旁边呢!他说,我去吧,路滑,那你也一起下去吧?
我俩下了楼,我让他看那雪人,他只说,不错哈!我知晓他不会如我一般惊喜这些的,便说,那你先上去吧!我将一颗糖放进雪人的口中,只是,寒冷的天气让它的双唇紧闭着,我费了力才放进去一半。那一颗放在它的脑门上,权做一粒美人痣吧,因为我的糖是淡粉色的。
雪停的夜晚,寒意剧增,伸出的手已麻木,拍了几张照片,复又上楼。推开门,肉香透过厨房门的缝隙飘进我的鼻息间,我说好香啊!爸爸见我上来,便张罗着吃饭。饭菜盛上来,我与女儿大赞其味道。
爸爸说对女儿说,为什么我做的菜香味浓郁呢?要熬煮至汤汁恰好时才好,不要太稀,不要太稠,比如这道菜,玉米的清香融进了骨头中,于是骨头又多了一分植物的香。而大骨的浓郁香氛又深深渗进了玉米粒,玉米又多了一份肉香,且火候又恰好,自然好吃。对吧?他问我俩,女儿嗯嗯点头,我不语。
心内想着,生活不过一道菜而已,经历油烟酱醋的准备与调合,加了烹煮的加热过程,而过程中又多了相互交融的情意,彼此吸收与交换,待到火候恰当时,才是最醇美时呢!想来,一家人的相处与相爱也便这般呢!
我想将这些话儿在饭桌上说出来,又止了口。生活,也许,默默地过活,才最好,最有滋味,像是一道菜的焖煮时,最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