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情
母亲在大姨家住了三天,小姨去了以后,非要让母亲去自己家住上一些日子。小姨知晓母亲身体有病,她心疼她的三姐,要母亲去她那里找人给疗一疗病的。
母亲在大姨家时候,姨夫很是高兴。姨夫说,她三姨,你在这儿住到小年再回烟台吧!等你回去时候,我去抠些白菜你拿回去好过年哈。姨夫说这些话的时候,真切地看着母亲笑,姨夫又抽了一口烟,他的大旱烟袋跟随了他一辈子。姨夫忙时,也抽上一袋烟,闲时也“吧嗒吧嗒地抽,想事时也抽,这个大烟袋锅子与他相守了六十多个年头。姨夫边抽边与母亲说,我能管起你吃饭,就在这住吧哈她三姨。母亲听了,不放声,只笑。
姨夫的话,还如从前一般真诚,充满爱。我听了这些话,还是许多年前的那些亲切实在的话语,只是姨夫不晓得,这个年代,大白菜饺子,倒成了一种时髦,因它无药。姨夫仍然守着从前的旧观念,过年多菜(财)。表姐们说,母亲住大姨家,姨夫每天都乐呵呵的,大姨虽糊涂到常常不认得母亲,但却很是喜欢。大姨每回外出时,必带上母亲。大姨清醒时候问母亲,我捏年给你做那个褂子还在么?大姨问了,母亲便回答,在在呢,我不舍得穿,还新着呢。大姨听了,哼哼几声算是知道了。每回上街,也非得让母亲带着才可。大姨在烟台时候便想将她手上的戒指摘给母亲,回老家后,又摘给母亲,母亲接了,转交给姨夫。
母亲到小姨家后,大姨问表姐们,咱家那个老婆儿呢?她又忘记母亲是她三妹了。
母亲姊妹四个,大姨八十多,已然老糊涂了。二姨也七十多了,身体也差的很,还要照顾身体更差的大表哥。老三是我母亲。小姨是最小的了,她看这三个姐姐的境况都到了老年的通病,只有我母亲身体还是好的,但有微疾,所以想带我母亲去治一治的。
小姨说,看了大姨二姨的身体情况很是令人心酸的,小姨为此还哭了一场呢!她说,大姨便那样了,二姨家中有琐事脱不开身,只有母亲的身体还是可以的,便带了母亲回家。
表姐和小姨各给母亲从里到外置办了全套的衣服。母亲去大姨家前,本来打算至多住个十天八日便可。可到小姨家,小姨硬是让她住个月余,如此也到年底了。
母亲与小姨在年轻时候性格大不同,结婚后又在两个县,联系就少了,因车辆不便,走动的也不勤。如今,年纪大了,姐妹间的亲情自是比从前更深切了。小姨年纪最小,保养的也好,从小无愁事,如今七十岁的她,看上去非常非常年转,至多六十岁呢!就是白发多了。母亲向我们这样描述小姨。
母亲是要脸儿的人儿,不愿意麻烦别人,在人家家里住,更是拘束。但小姨尽力百般劝她不必不自在,要象在自家一样放松,自由。起初母亲还是放不开的,这两天,因小姨与姨夫的热情款待与随意的聊天,母亲渐渐地自在些了。
今日听妹妹说了母亲近日的情况,心内很是欢喜。母亲的心态与从前不一样了,如今她对于自己的身体持积极向上的态度呢。我听了,从心里美,也感叹,一个人年纪大了,亲情的重要性,永远排第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