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，出门便是开阔地

老家，你生命的原点，梦想出发的地方，当结束几十年体制内生活，你又频频出入这里，有未完成的义务和责任，还有那里的父老乡亲、旧友故知，将过去与现在链接，景物与情感融合。

1983年11月离开老家，距今已四十个年头。自从离开老家，头两年没有回来，大概第三年才探家，应该跟找对象、相亲有关。再往下，差不多每年回来一趟，每次待个三五天，工作之故，不曾多待过，因此对老家的各种事不大上心。最近几年，回老家停留时间长一些，个把月，俩月，仨月，去年一年，特殊情况，疫情管控，加起来在老家竟四个月之多。老母亲岁数大了，身体衰弱，需人照顾，离不开人了。

老家，居村东头不远。出门右拐，几步路即到村边，土涯下便是庄稼地，一望无际，视野开阔。一早一晚，饭前饭后，随时随地，驻足片刻，透透气，吹吹风。向南，可望云卷云舒，禾苗青翠；向东，可观太阳升起，晨光缕缕。身处这种环境，对老家人来说，已习以为常，也许不觉得什么，而对不常在乡下生活的人，会有种清风拂面、田园般的触觉。小时候干农活，常觉苦和累，无论如何谈不上美之说，即使有所察觉，知识缺乏和形不成逻辑，也表达不出。自然与人有着某种契合，心有灵犀一点通，胸中日月常新美，自然熏染了人，人受用于自然，于是那种美好的愿望和结果扑面而来。

小胡同前方的开阔地，像一副结构对称的画，左边一片树林，右边庄户人家，将一块土地置于中间部分，土地是村民的核心命题，一年四季，辛勤耕耘，春种秋收。每次回老家，总爱用手机留些画面，春的苏醒，夏的葱茏，秋的天高云淡，冬的银装素裹。画面里有美，有感受，有期待。

黄永玉题沈从文墓碑，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，便是回到故乡。故乡，老家，出门去打拼，归乡来寻根，这根，是根基之根，根深蒂固、连绵不绝之根，不负父老乡亲、不白活一回之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