邂逅奇树
一说奇树,你可能会想到那些名胜古迹颇有来历,又极具传奇色彩的名树。但我今天要说的不是黄帝陵的轩辕拍,也不是洪洞县的大槐树,更不是奇峰黄山的迎客松,而是几棵名不见经传的奇树,甚至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品种。
我之所以说它们“奇”,是它们的生长环境让我惊奇、赞叹。
去年春节期间,去东太行游玩的时候,就有这么一棵树让我陡生敬意,暗自佩服。
东太行最高海拔1428米,与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同属丹霞地貌。是一处集太行山雄、奇、险、峻和巧石、云海、清幽、变幻于一体的山岳型自然景区。
这里奇峰林立,怪石百出。在整个景区之中,给我印象最深的当属太行一柱。
这个独立山间的巨柱,原来跟山的主体连在一起,后来经过地质造山运动、自然风化等作用,逐渐与山体剥离开来,崖壁外的岩柱与陡崖形影相随,脱离悬崖后的岩柱自成一景,高逾百米、棱角明显,形成了不可复制的自然景观,有的游客称它为“定海神针”、“太行斜塔”。
至于说它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它的外貌和神奇,而是高高耸立在它顶部那一棵树,我去的时候是早春,寒意未消,树木依然沉寂,虽是干枯的枝条,但它的风骨却赫然在目。
它是怎么上去的没有人知道,或许是一阵劲风盘旋而上,把一粒种子带上峰巅,或许是一只觅食的鹰雀把它遗落在顶端石缝,借着春潮,凭着几滴冷雨,它就在那一条罅隙里生根发芽了。
就这么努力的向上生长,一直冲着阳光,把根深深扎进石头的胸膛,山风摔打臂膀,暴雨刀劈斧砍,寒霜冰入脊髓,飞雪凌空覆盖,更别说酷暑蒸腾,这石骨突兀的地方堪比熔炉,但它依然在峰巅屹立,不为所动,也并不觉得孤独。
我觉得它是一个智者,历经寒冬的打磨,注入山体的血脉沉积无声的力量,但它并不张扬,默然打坐,只待春风负载阳光把身体照亮,那一抹绿就抖醒了喷薄欲出的希望,不几天那新鲜的绿就能伞盖一样,用柔情温暖这峰巅的冷漠凄凉。
它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惊奇、仰望,它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充满了力量,甚至把身体里残存的颓废掷入深渊万丈。
另一棵树我认得那是一棵枣树,有碗口粗细,在去往通天峡的路上。
一条山路在峡谷高低起伏,蜿蜒前行,两侧是万仞峭壁,直如刀削。路的一旁是一条溪流,说是溪流,也只是雨季的时候才会名副其实,平常也就是一些鹅卵石的聚集地。
这棵树就长在路旁小溪边上,本来一棵枣树平淡无奇,可当你沿树下看的时候,就会啧啧称奇:这棵树下没有一丝泥土,就生长在一块大青石上,而这石头没有任何裂缝,有人说这种树叫“石生树”,即使是“石生”,也要有种子吧?那它是怎么进入石中,又是怎样的汲取营养,我不能明白,或许它的根系早已穿石而过,拥抱着深处的泥土,但这之间经历的磨砺和艰难又有谁能承受?
或许这就是自然的造化,在开释一些遇见,让那些心无笃志的人有所顿悟,别人我不敢说,我是感受到了这其中的禅语。
还有一棵我也叫不出它的名字,形似椿树,又有不同。南环路行道北侧是一所大学的围墙,水泥柱分段,中间是铁栏杆,这棵树就生长在铁栏杆的两根铁棍之间。
两个铁棍相邻十几公分,树沿栏杆向上生长,已有四五米高,而且枝叶茂密。它的根部已经把两根铁棍的下端完全包围,不细看的话,还以为谁把两根铁棍插入树中了呢!
这棵树肯定是从围墙底部生长,随着时间的变化,狭小的空间不能满足它的粗大。不能让铁棍闪躲,只能自己适应这无法改变的困难。忍受伤痛,把身体挤出束缚,愈向上愈坚强,根部聚集力量,让钢铁都不能阻挡。
或许你会说这几棵树没什么出奇,甚至还不如普通的树耐看,但它们在我的心里已经是一种出奇的美丽,一种无法移植的存在,而且会愈发苍劲挺拔,枝繁叶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