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爱吃猪脚

一只鸟儿把我叫醒。我靠着没动，听它兴奋的亮开嗓子，一遍又一遍唱歌，来慰籍思想中的兵荒马乱。靠睡，这是我试过很多种睡姿中的一种，目前比较适合我，只是久了尾椎骨会有些不舒服。

昨晚和妈通话，这天气她会腿痛，我没告诉她背痛使我彻夜难眠。风烛残年的老人，就是哈一口气能灭了的烛火。你跟她说话都得轻轻的。我问她晚饭吃什么，前两天带回的猪脚和土豆粉吃了没。妈说晚饭就是一碗菠菜，猪脚还没吃，不像以前馋劳劳的。

我笑说咱娘俩还真有意思，我晚饭一碗无盐菜苔。

妈爱吃猪脚。年轻时没吃过，家贫，娃多，门户大，养头猪过年杀了，猪脚都孝敬长辈了。后来家境好了些，父亲没去世之前，猪脚妈也没吃过。杀年猪，猪脚全进了父亲肚子里，父亲也爱吃猪脚。妈说，就那一碗猪脚汤煮面条，她也能吃半脸盆。现在猪脚能管饱，喉咙里就像长堵塞了，生生是吃不下去。

妈爱吃土豆粉条。有次和妈逛超市，她拿着那东西看半天，说现在日子多好啊，稀奇古怪的食品，见都没见过。我顺手拿了两袋，妈拦着，问好不好吃有没有怪味，别花钱糟践了。我在饭店吃过，从来没买过，平生就不爱吃那些不正经的食物。

我说没怪味儿。妈胃口不好，不对味的，闻着就能吐个半死。

回家我用猪脚汤煮了土豆粉条，先夹了半根给她试吃，没问题，才给她乘了一碗。那碗猪脚汤土豆粉，妈吃得很快，开心得像个孩子。

再后来，我就猪脚土豆粉搭配着买。

窗外，那只鸟还在叫，我说它是鸟歌唱家，还有两只鸟儿一直低语，情话绵绵。我还录音给远方的朋友听过。市区里的鸟叫声有些混沌，具沧桑感，不比林中鸟叫得那么清亮，婉转，更纯粹。

写完，我就得起床了。有人说，睡觉不美么。睡觉美。不是我喜欢的美，我觉得走进自然，才真的美。你不走进自然，就不知道一朵花开是怎样的娇嫩，初生的太阳又如何羞涩，溪水的歌声那般旖旎，而春天的鸟叫与冬天的鸟叫截然不同。

今晨登凤凰山。那里，有投子晨钟，禅意，肃穆，悠长，又空灵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