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工员的一天

早上7点多，因为纠结出去该穿厚的还是薄的，扔了一床的衣服。结果慌慌张张出门，又忘带手机，楼下楼上多跑了一趟。

年后第一宗活，给园林公司的绿化带换土。就是把绿化带表皮的土挖走，再换上加了粪肥的土。

老裴带我远远看过一次，尘土飞扬，不知什么机器，轰轰轰，干了好几天。

他每天回来全身都是土，臭烘烘。

回家的程序变成了设计好的：按门铃，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梯，抬头看见老婆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，一言不发，从老婆身边挤过，进卫生间冲澡。

然后，洗衣机工作，他换好衣服吃饭，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，就是电影里闹饥荒的人那样。

吃完就势朝沙发上躺倒，喊叫脚底板痛。

今天开工，老板想大干。遂请我出马，帮忙记工。

两路人马：一路工人在北林带用铁锹挖；一路是钩机在南林带挖土，两辆大卡车把挖好的土运走。

八点钟到工地现场，等钩机被专用车运送过来，开始工作。刚开始两车协调不好，中间花费的时间长。第二轮开始，两车就能做到无缝衔接了。

公路边来了一辆车，下来五六个穿制服的。喊停工，喊老板过去。训话，拍照，说大车会压坏路面。

于是，本来我这个记工员的专用车，就被临时调度去找领导请示了。我就被放在露天里了“等两分钟”了。

初春的早晨，真冷啊！多亏我穿了棉裤。可羊绒大衣和加绒打底，抵挡不住寒冷，肩背冻得发痛，手冻得冰凉。

学着小时候的样，把手塞进袖筒里取暖，刚开始感觉到热乎，不一会连胳膊也冰凉了。

等协调好，转移好战场，早上就过去了。

下午比早上好点，我带着热水，厚披肩，坐在车里。

天阴沉沉的，外面不时就下几滴雨。

卡车要从绿化带过去，台阶太高，我看见老裴和大车女司机抬石条，垫在台阶边上。弯腰放下石条，起身时，他俩同时伸出一只脚，去把石条朝里蹬。

放，起，伸，蹬动作出奇地一致，我竟然独自在车里笑了半天。她是谁家的女人啊？那么潇洒！

晚上7:20收工，回家做饭吃。有事干，有人爱，就是美好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