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性的暗面

她带着儿子乘公交车回自己家。不顾满车拥挤的人流，“循循善诱”教化自己的孩子：

“林生，你说说你姥姥对你好还是对程强好？”

“都好啊！”孩子正专注地玩魔方，还差一面没对上，他头都没抬。

“就知道玩那破玩意儿，我问你话呢，想清楚再回答！”妈妈有点不高兴。

“是都好嘛。”孩子感觉到妈妈的情绪不对，停下手里的魔方，抬眼望向自己的妈妈，想通过她脸色看出她的意图。

“我觉得她对我好一点，姥姥可疼我啦。”他又补充道，似乎在讨好妈妈，又用探寻的眼神看着妈妈。

妈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：“我说你一天天就知道傻玩，一点心眼儿都没有。姥姥怎么可能会对你好呢！人家程强那是家孙儿，你是外孙儿！”她用手掐了一下儿子的脸蛋儿。

儿子把魔方放进包里，用手捂着被妈妈掐疼的脸，有些疑惑，又若有所思。

她考上了那所重点高中的实验班，与其他外地考来的7个平行班同学住一个寝室。

八个人，只有她自己在实验班，让她们多少有些嫉妒，心里把她看做是另类。

表面上看还算风平浪静，她却似乎感到她们有意孤立自己。

那个被称作“大姐”的尤其爱耍点权威给人看。

也是怪事，大家都甘愿听“大姐”的摆布，“大姐”指向东，就没人说西，步调一致仿佛训练有素的军人。

她想安静地学习，“大姐”带着她们偏偏大吵大嚷，今天八卦一下明星，明天又讨论哪个牌子的化妆品好用。

这种生活让她厌烦，却让她们从心里感到优越，就像她们掌控了整个世界般爽快，那个土气的学霸哪能体会到个中乐趣。

她跟她们不在一个班，关系自然差了一层，有时候听不太懂“大姐”的指令，便会招来她们一致的冷嘲热讽。

有一天，“大姐”发话了：“小青，你帮我把洗脚水倒出去！”“大姐”还是想在她那里尝试树立自己的威风。

没想到她针锋相对：“你又不是残疾人，洗脚水为什么不自己倒？”那坚决的语气跟她瘦弱的体型很不相称。

“大姐”当时惊住了。想发作，又顾忌那些科任老师对她好，终是蔫蔫地熄了火。

后来，她考了大学，那七个荒废了学业的人讪讪地跑来送她。

她说不出感激，也没有恨意。后来，她再也没跟她们联系。

那时候，经济刚刚复苏。老吴太太在削片厂旁边开了个食杂店。削片厂的家属院就在厂里。

大院里的邻居都是同事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很熟悉，也都是食杂店的老主顾。

有一天，邻居家的小孙子来买零食，可他手里拿的是一个一元面值的纪念币。

纪念币显然比一元硬币值钱，老吴太太不动声色，给孩子拿了一元钱的小食品，就把纪念币收存起来。

第二天，孩子妈妈过来询问。她发现自己收藏的纪念币不见了，问了孩子才知道被他换了零食。

老吴太太表现出一脸懵：“纪念币？什么纪念币？”

多年以后，老吴太太的儿子因为贪污被纪委立案调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