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个闺女，九个是贼

年的脚步越来越近，春节已经近在眼前。

“二十七，宰年鸡。”前两天老家的姑父就打来电话，要我们回去带几只自家养的柴鸡，婆婆一再推辞都难以拒绝，从上海回来过年的那位正居家隔离不能出门，婆婆极力说服我出任亲情联络大师，完成这个使命。

刚好佳音已经放假休息，我决定邀请她做专用司机，带着我还有爱回老家兜风的小闺女一起回去。请她出山还有一个原因，我的铁杆军团——大梁小梁和佳音，就差佳音一个没来家认门了。

早上天有点阴沉，雾霾还未散去，我们出发得比较晚，快十一点才在我家楼下会合。别看佳音新手上路，开车却特别冷静沉稳，加上女性独具的细心，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。她公司老板因为有这样的得力助手暗自得意，而我也因为有这样靠谱的厨师+司机心生窃喜。

一个小时后到了县城，按计划先去我们邻村姑父家，他已经收拾停当，站在家门口广阔的田野旁翘首期待了。

果然，一大堆菠菜已备好摆放在路旁，青翠欲滴鲜嫩无比，几乎一下就能掐出水来；几只肥硕的斗鸡束爪就擒听候发落。姑父拿出袋子让我抻着他来装菜，几只鸡失去了自由，一边叫一边挣扎着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。

时间紧任务重，告别姑父家，第二站是向我婆家进军。姑父受婆婆委托保管着我家门钥匙，表弟开车带他跟在我们身后。

兵分两路，我在屋里帮婆婆找出她嘱咐要带的东西，姑父几个人在院子里装好大大小小好几包白菜、香菜、生菜......

婆婆不在家，邻居们无法进来串门，一场大雪过后，院子像被冲刷了一遍，显得很清爽，只有那些含苞的腊梅玉兰结香花静静地守在那里。腊梅的花苞紧紧的团着，想象一下不久就要爆发无数小宇宙，而结香的花苞如同婴儿蜷缩着的小手，又像凝聚了无穷力量的小小太阳，令人无比期待。但我不敢恋战，只能匆匆给它们留了影。

第三站就是回娘家看看了。隔着玻璃窗看着沿途都是赶年集的乡里乡亲们，似乎已经看到大哥二哥在家忙碌的样子了。

果不其然，两位哥哥都在家。大嫂在侄女家帮忙带孩子没能回来，老妈嫌大哥一个人太孤单，就让他和二哥二嫂及孩子们一起搭伙吃饭。

一进院子，只见晾衣绳上，洗菜池边，厨房案板，二楼阳台，挂着摆着的全都是香味扑鼻让人垂涎欲滴的肉肉，而二哥正站在他亲手焊制的柴火灶前继续忙活着，侄女婿在灶前帮忙烧火，侄女坐在一边负责品尝。

佳音的到来，让老妈喜出望外，她俩见面次数虽有限，聊起来却很亲切。已经过了中午，大家都吃过了，二嫂忙着给我们盛饭，老妈为我们上菜，并端来刚出锅的粘豆包。

佳音和小闺女一边吃饭一边谈论家里的年味儿真浓，而我却再熟悉不过了。从小到大父母对待过年都很认真，沿袭下来置办年货的习惯就是全家齐上阵，特别有仪式感。

吃饱喝足，再兜着走。老妈又是大包小包的装了很多，佳音多次提示后备箱装不下了！记得上次小美陪我回来，笑称我是个女儿贼，这次是佳音来家，直接给我冠名土匪。

算上姑父送的，婆家带的，再装上老妈给的，后备箱几近爆棚。考虑到一会要路过街上宰鸡店去杀鸡，我和佳音准备启程，免得耽误回去的时间。侄女说，今天宰鸡店肯定不会接待代为杀鸡的顾客了，毕竟去店里买鸡的都人满为患了。

二哥一旁开了口，不急走的话，让咱妈烧水，我来给你杀鸡。既然大厨二哥主动请缨，小妹当然求之不得。我赶紧报名打下手，挽起袖子褪鸡毛。相信这个活儿一般人都不喜欢干吧，确系是亲哥无疑了。

后备箱果真放不下了。车座上也放满了。大侄女从北京给我寄来的甜品、坚果礼盒啥的，只能让小闺女抱在怀里了。

“十个闺女，九个是贼。”事实摆在面前不容辩驳，而我也心甘情愿坦白承认，因为我就是女儿贼队伍里，表现尤为突出的那个。

我们在老娘送行的张望中驶出了她的视线，我也在不舍与愧疚交替中停顿了良久。

有妈就有家。每每想起来“家”这个字，就倍觉温暖。

祝福妈妈健康长寿，我想永远当这个女儿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