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片摇曳的花草
看父亲,走进小区,拐进那条熟悉的路上,拐弯抹角到了几栋楼下,一抬头,楞住了,怎么走到了这里?
这里是父母住了三十多年的房子,那还是明浩八个月大的时候,父母搬进了这栋楼里,那时候一家人开心的什么似的,总算住进了楼房里,这可是母亲的梦。
其实之前住的那个小院,也极好,只是房间少,梅成和梅龙两人挤在一间。小院虽说不大,父亲还在屋前盖了间小房,不用的杂物可以放进去,也是冬季储藏室,什么大白菜,青萝卜,土豆,牛肉,粉条都储藏于此,是个天然冰柜。
父亲于小院里养了几只鸡,每天的剩饭有了去处,鸡们吃饱了食儿,在小院里踱着步,那只红公鸡,挺着胸走来走去,像个王。
窗前,父亲开出一小片空地,春天时,母亲种了花草,撒下几粒香菜籽,不多时日,便会花草摇曳,香菜油绿,香息传了极远。我和力帆也相识于小院里。后来搬去了楼房,然而,总会不经意间,想起那个小院,想起那片摇曳的花草。
后来的后来,又搬到了现在的高层,楼房越住越高,人却越来越少,弟弟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,只剩下了父母,我们也只在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去看看他们,年迈的父母,尤其母亲饱尝孤独,每日里盼着孩子们回来,然而,孩子们好似都忙的无暇顾及,因为都觉得会来日方长,可不曾想到,来日并不会方长,父母真的会有离开的一天。
在那个忧伤的秋天,母亲离开了,我们的悲伤泛滥成灾,但无论怎样悲伤落泪,这世间再无母亲的身影。偶尔会恍惚,母亲并没有离开我们。而是去了哪里,该回转的时候自然会回来。坐在母亲常坐的沙发上,想象着母亲也坐在身边,就那么说着什么,熟悉的笑,熟悉的声音。仿若母亲就在这里。
想起母亲,曾坐于窗前的椅子上,静静的看着外面,很久。那时候,我会默默注视母亲的背影,那背影显得落寞,又不失美感,那是种苍老的美。不知为何,那一刻,看着母亲的背影,心底会难过,会落泪,到现在也无法理解,当时为什么会落泪,难道是对渐渐老去的母亲,生命的一种无助么?
亲人离世是必然,可真正做到淡定,却很难。就如母亲的离世,于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风淡云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