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上功夫

梳了有二十几年的长发，梳得够够的。可是梳长发有一个好处，就是好打理。或编辫子，或披散开，或随便绾个髻，或扎个马尾，怎么弄都有理。

关键是梳长发还省钱。你感觉头发有点太长了，自己找把剪子，把头发向前梳拢到一起，齐茬一剪刀剪下去，管他剪得好不好，扎起来谁都看不出来。或者怕剪得太齐，显得呆板，找个美工刀在发梢处无规则地削一削，效果也不错。

如果不是额头发际线快被长发拽秃了，我还是想再坚持几年的，毕竟越是上了岁数，想留长发会越不容易。

跟好朋友一说，她们都建议我再梳回短发试试。

我差不多在25岁之前一直都梳短发，那时候年轻，感觉浑身总是有使不完的劲。短发刚好配合律动的青春，去球场跳跃，去赛场驰骋，短小精悍不只可以形容文笔，形容梳短发的人也可以。那些充满活力的岁月，想一想仍旧会激情满怀。

剪短发有五六年了吧。最初是经好朋友推荐，去一个她经常去的地方。

那是一对小夫妻开的店，据说结婚之前，他们双双都在市里著名的“蔷薇造型”打工，谈恋爱结婚后，自己出来单立门户。

虽然不是蔷薇的大牌，但手艺确实很好。不仅能根据顾客的年龄、脸型、喜好设计出唯美的造型，两口子琴瑟和谐，屋子里一派祥和的氛围。男的话并不多，喜欢把自己的意图先介绍给顾客，然后根据顾客的要求去操作，绝不勉强顾客硬去接受他的想法。女的相对比较会聊天，手里一份，眼里一份，嘴上说着，不知不觉活就做好了。那种轻松自如的氛围让人心情愉悦，很是享受。

我在他家做了三年多，因为离得比较远，又赶上疫情，过去一趟太不方便，犹犹豫豫，心里就不想再去。

刚好我原来居住的老房子那儿有一位美发师，这人是个热心肠，我决定去他那里试试，是因为经常看到邻居们夸他。

那个小区住的多半是早些年退休的老人，每家都会有各种不方便。只要有谁需要帮助，这位师傅总会伸出友爱之手。他自己说举手之劳，但却给别人带来了方便。物业弃管那些年，夏天院子里的地砖被雨冲得松动，他会义务把砖重新铺好。冬天下雪的日子，最早起来扫雪的一定是他。

说实话，他做头发的手艺跟第一个相比还是差了一点，但就凭他的为人，我还是决定选择他家。一是路途比原来近一些，二是想为这个好人增加点人气。

年前我又去他家理发，那时候还没放开，他家的门却紧闭着。门上留了字条，我仔细看了一下，大意是陪母亲去外地看病，半个月内暂时不能回来。

没办法，只好再换个地方。

不远处有另一家美发店。我误打误撞走进去，反正就是个短发，我要求并不高，能给我剪得短一点，看上去利索一点就行，不然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去弄了。

却是没想到这个人的手艺也是不错的。不仅剪出层次，而且发式很衬脸型。

美中不足的是，这个人有点急功近利，普普通通的剪发，比别的地方都贵。为了多挣点钱，他不惜贬损别人，说我的头发染的不好，颜色不对，总想让我在他家重染。边干活还不忘推销产品，说他家的洗护套装现在买如何如何便宜，等恢复原价就不划算了云云。

做好头发后，他的媳妇在旁边左拍右拍，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。

当时我心里还是比较反感的，心想，虽然他剪得好，也就这一次，以后不再去了。

没想到紧接着就放开了。

我在阳了之后半个月回了母亲家，一待就是四十天，期间头发自然又长了，也不敢出去打理。刚好过年大弟弟给父母理发，我就让他给我顺手剪短一些。

这两天感觉头发又长了，去找原来那家，巧的是又没开门。折返回来再去上次这家，果然又是嘟嘟囔囔，直到我说让他帮我焗一下，才看得出很高兴的样子。

与上次不同的是，这次这个小媳妇隔一会儿就说一句脏话，真的是强忍着把头发做完。心想，我怎么这么没记性，本来想清爽一下的，心情都被破坏了。

更可气的是第二天，早上球友看了我的新发型，问我花了几百，然后对我说，我给你介绍一个地方，剪发10块，比这好看多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