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切实实来了一次大扫荡
周日出山带着妈。软磨硬泡了很久,妈妈才答应丢下她的小菜园,随我出山住一夜,还说仅住一夜。那些青椒紫茄,丝瓜刀豆,萝卜芽,青菜秧,一地的瓜菜离不开她。
这么干旱的天气,不是守在边上浇水,哪有这么一片新鲜嫩绿的菜。
妈妈原本不答应,她说菜地一天都不能缺水。我答应把菜地浇得透透的,为了让她这一夜住得安心。七、八陇辣椒,是菜地里的重头戏,给出了今年最漂亮的战果,截止目前,红辣椒糊磨了近百斤,还有二、三十斤剁红椒。
刚开始提水,我手上有力,脚下生风,感觉轻松。慢慢的手臂开始酸软,步伐也迈不利索。一桶水倒下去,能听见辣椒地把水吸得嘶嘶地响。一口气提了二十多桶,才把辣椒地浇透。看看其他几陇菜,怎么着还得十几桶水。浇最后两陇地时,我分明感到吃力了。
想想今夏这么漫长的高温天气,那些干旱少雨的日子里,妈妈雷打不动,坚持每天菜地浇透一次水。这么大工作量,一位八十岁老人如常进行。实在让我这个还不到半百的人,羞愧难当。
周日早上,妈妈又是四点多起床。听到她又在提水浇着菜地,我躺床上喊,妈,这咋又浇水了呢。妈说要离开一天一夜呢,不浇透透的不放心。我一骨碌爬起来,跑出去接过她手里的桶。
一通操作后,我坐在门槛上抠字时,妈妈在厨房炒菜,她煮了小女儿喜欢吃的白粥,烧了豇豆,还炒了豆干。豆干,是豆腐煎出来的。豆腐,是她自己做的。之前听五姐说周末回家,周五妈妈特意做了豆腐,剪了豆干,五姐爱吃煎豆干,她家老少事物繁多,回家少。说了很久,结果临了,还是未能成行。
和妈吃饭时,我给她剥虾,自己嘴里一边吃豆干一边还笑,妈,我这是沾五姐的光了。妈笑,你这个小鬼呀。
出发前。切切实实来了一次大扫荡,瓶装咸菜若干,红辣椒糊数瓶,剁红椒几桶,黄豆原酱若干、丝瓜一篮子,蔬菜几大袋,林林总总,我跑了两趟装上车,还有两个大冬瓜王,加一起差不多百把斤,我用绳子捆上挑着去马路的。
两趟跑下来,可把我累得够呛,舌头都伸多长,一边步履艰难的前行,一边在心里诅着那些人。
一个个的!说一句话,那个给我带点啥啥啥,晓得捡现成的,又不出力气,一大早让我充当伙夫。这还不算,关键是让我背锅,别人望见了,以为我这是鬼子进村大扫荡呢,其实我只有两瓶辣椒,一桶刀豆一桶酱。
出山的时候,我带妈妈从潜山浒山湖水库绕到江岭。这条路到市里要多十几公里,但沥青路面跑起来平缓舒适。我开得慢,平常八十分钟路程,我开了两小时。两年前那次妈妈乘车出山,晕车吐到胃出血,好几个月都恢复不过来,身体差了好多。从那以后,她一坐车,我的心就揪着。既然家里有车,就该让妈妈享受接送的待遇。
从此,但凡能接送,哪怕下班后回,接了她晚上出山,也比她坐车让我放心。盘山公路画着彩带,一路风景宜人,心情无比清爽。
妈,你还好吧,不难受吧。
嗯,尚好的,这路不颠,凉风悠悠的,人舒服得要打瞌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