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此物相思否
昨夜,梦见她了。她,依旧笑魇如花。身材依旧好,穿衣服还是那么自如且合体,皮肤白皙,还是那么年轻。
貌似很久,梦中没见到她了。
隐约记得,我们一起去哪里玩,她在等我换衣服。搞不清我哪来那么多款式各异的衣服,根本不是我平常风格,穿上脱下,换来换去,都不合体。
她等着一点不着急,就那么笑笑地,看我手忙脚乱。我心里急呀,特别着急。好不容易见到一次,才有这相处时间,我得珍惜。一着急,穿衣服时竟把衣服袖子拽破了。她走过来,拿起一件衣服递给我,我换上后发现非常合体。
我们出发后,我前前后后紧跟她,唯恐又走丢了。之所以说“又”,是因为以前每次梦到她,到后来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散了,把她弄丢了。我清晰的记得自己梦中强烈的焦虑不安。
结果,我们还是走散了。她不知道去了哪里,我遍寻不着。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哭着找她,我知道,她每次都是悄悄的来,然后,又会悄悄的走。
我们始终没说一句话,只需眼神在交谈,心灵在交流。
凌晨五点,我叫着她的名字醒来。
四姐……
这天,要热到什么时候。
下楼的时候,小区门口坐着早起纳凉的人。大家所有的话题归结都是这句话,这天,到底要热到什么时候。
立秋多日,暑气不减,秋老虎发着淫威,肆意横行。五味馆门前的花草还算精神,早上我不打算浇了。水葫芦又在开花,断断续续,两三天就开一次,但花期很短,仅一天就萎了。不过,一点儿也不妨碍它蓝精灵一样纯净的美,还带着漂亮的孔雀翎。
出门左拐向西,骑车往仙龙湖去,很久没去转悠了。桐潜路口早点摊子踪影全无,为了迎接创城复查,这几天,他们被限制出摊。一个城市看不见早餐车,没有地面菜摊,甚至不准在室外晾晒,这就是文明?!多么肤浅、狭隘、片面、可笑的逻辑!
在意面子光,流于形式,重表象轻内涵,是当下应付检查之通病。用一句桐城老话说,外面一溜光,里面老粗糠。意思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。反正都是婊子逻辑。
仙龙湖水位下降了许多,水面泛起蓝藻,有一股浓烈的味道。湖边立着两个垂钓者。拾级而下,石坝的石块缝隙里长出的野生红豆,覆盖了大半截石坝。野红豆藤蔓上长满了豆角,由青色到黄白至黑色,渐次成熟,点缀其间的粉紫色花煞是好看。枯萎的花朵旁,一只细腰蜂正撅着屁股俯首乱啃。
沿湖边走过去,想看看钓鱼的人是否有收获。一只蜻蜓停在枯木上,在等谁路过吗。还没待我脚步走近,它又飞了起来,绕了几个圈,又轻轻地落下。还是那根枯木的顶端,我打开镜头,它一动不动,任我留下倩影。
哦。原来,你是在等我。你等了多久,是不是从春流到夏,相遇在这样一个秋天。一个还像夏天的秋天。
湖汊里传来棒槌声声。门前一湾水,居家洗洗涮涮,这是人们选择临水而居的初衷。我喜欢这一方水土,让人宁静。
停下脚步,看了一会钓鱼人,一位年轻的小伙子,戴着眼镜,斯斯文文。看样子收获不大,我没好意思去拽他的网兜看。一只白鹭在前方低旋,飞远了,又飞回来,飞高了又低下来。不断发出嘶哑的叫声,我很奇怪,似乎从未听过白鹭这么奇怪的叫声。
继续往前走。飞旋的白鹭停落在树头,继续嘶鸣。真奇怪。咦,那水面上飘着白色的东西是什么?近了,停步细看,原来是一只死去的白鹭,高腐的尸体上爬满了蛆虫。突然,我明白了。
湖边,原本住着双飞双栖的一对白鹭,不知什么原因,一只白鹭死去了,身体就躺在湖里,它的伴侣围着它,叫它的名字,企图唤醒它。可躺在湖里的它再也听不见了,再也飞不起来。它的伴侣一直守着它,不肯离去。不停地叫着,不停地叫着,直到声音嘶哑。
回来的时候,我扯了一把熟了的豆荚。红豆,野生的。不知此物相思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