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籁般的音符里,放飞柔鸢
鑫和侄儿都去广东了,以为安静下来的清晨站桩会更容易入定,谁知,站了很久也无法静下来。总是情思袅娜,思绪活跃,从一件事到另一件事的胡乱游荡着。努力将游丝扯回,过一会,又会偷偷的溜出去。
雨声滴滴答答,三角梅的枝叶疯长,一部分伸出防盗网,努力向外发展,一部分伸头探脑,努力的想挤进阳台。
向外发展的,欢快的接收着阳光雨露,叶子上面凝着滴滴晶莹的雨珠,将滴欲滴,是在等一阵风吧,好让它能更加欢快的在空中飞舞一会,或者,散开,化作雨雾洒向大地。
于是,将眼睛定格在叶上的晶莹,让耳朵聆听雨的声音。
眼睛做垂帘状,思绪慢慢收回,清空杂乱,和着雨的韵律,与雨声相应和,融汇,慢慢的遁入虚无。
听师傅说,他站桩的时候,特别容易进入禅定的状态。火候是一方面,我觉得更重要的是,男女的区别。
一般而言,男子粗犷豁达,很少有琐事的烦恼。女子敏感细腻,容易将自己陷入鸡毛蒜皮的琐事以及情感的纠缠。
试过,在公园,在绿树掩映下,临湖而立,更容易进入状态。而家里的阳台,目之所及,皆是楼宇,烟火,人声,思绪很容易跑偏,精神不容易集中。
嗯,自律起来,如早起的鸟儿,不要再贪念美梦之欢,走出屋宇,与草木相亲,与湖光绿色相契,将自己融入自然,享禅定之静、之纯、之澈。
明天六月六,杨和工人们要回去抬菩萨(城步苗族人的节日),顺带谈一笔生意。中餐又可开启我喜欢的模式。
还是鸡蛋、玉米、红薯,一起放入锅中,隔水而蒸。
重新坐回电脑前,与工厂商谈订单的事宜,结果,蒸着的食物被我彻底遗忘。
待订单的事告一段落,才猛的想起,赶急赶忙的跑去厨房。
只见锅冒青烟,焦味升腾,锅里的水早就蒸发殆尽,鸡蛋、玉米和地瓜正在锅中架着的不锈钢帘子上被煎烤着,焦味和香味交缠而出。
看着变黄萎缩的鸡蛋,记忆的深处泛起熟悉的感觉。
忆起来了,小时候,嘴馋的我们经常用打湿的纸一层层的包裹着生鸡蛋放进灶火里烤,待纸烧完,便将鸡蛋用铁钳夹出。烤熟的鸡蛋不就是这个样子吗!
吃一口,蛋白太干,有一点焦味,淡黄却沙沙的,美味可口。
玉米香糯、有嚼劲,红薯软糯香甜。
看来,美味的炮制,有时候不能太温和,适当的粗暴也许可以锻造出更多的劲道和甜蜜。
这健忘的毛病啊,阴差阳错的料理出了不一样的烟火。
人间烟火气,最抚凡人心,尤其是这不一样的烟火,不但抚心,抚胃,还能从过往的倒影里垂钓出放弃不掉的碎片。
雨下了一天,将暑热彻底驱除干净。
刚响起的蝉声又销声匿迹。
今夏被烙上了雨的印记。
气温一直低迷,蝉声也迟迟不来。
听见的第一声蝉鸣,是在前天黄昏散步的时候。走在湖边,经过木槿,突然有蝉鸣撞入耳帘,清澈澈的,一下就绿的我的耳朵。
我是有福的,我的耳朵绿了,醒着的人间,暑热的夏,被霞光笼罩的黄昏,一下就坠入 了清凉境中。
我也陷在其中。
静默着,不言香色消残,不言时光萧索,不言春梦无痕。
就这样,披着满身静谧,撷取草芥的光芒,在天籁般的音符里,放飞柔鸢。